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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as & Mulvad:组织机构的半成品内容提供商

作为业内新兴的板块,利益相关者媒体(Stakeholder media)拥有以自有网络或公共媒体发布信息引发巨大影响的潜力,却处于被大多数理论学者忽视的状态。利益相关者媒体可被定义为:由组织化或机构代表的利益相关者操控的、用于促进特定利益或是特殊群体的(通常是网络)媒体。NGO是最早使用这类媒体的典型组织,此外还包括消费者社团、专业组织、工会联盟等。制约这类媒体影响公众或其他利益干系者的关键因素在于缺乏发现重要信息的能力,甚至还不如一些正在走下坡路的新闻媒体。Kaas og Mulvad,一家来自丹麦的营利性企业,正是世界上首批为利益相关者媒体提供专业服务的研究型媒体机构。

这家公司成立于2007年,起初是非营利性的丹麦计算机辅助报道协会(Danish Institute for Computer-Assisted Reporting ,简称Dicar)旗下的子公司,主营业务包括向媒体售卖调研报告以及为新闻工作者提供数据分析方向的培训。该公司的两位创始人,Tommy Kaas和Nils Mulvad,均有新闻行业的从业经验。他们声称公司产品是“融入记者视角的数据”(实际多是些处于半完成状态的内容,需要进一步的编辑和改写)。利益相关者媒体则将这些内容完善后置入新闻稿件,并通过公共的和自有的发布平台(如网站)向外传播。公司的直接客户包括政府机构、公关公司、工会联盟和NGO,例如欧盟透明度(EU Transparency)和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World Wildlife Fund)等。他们为NGO提供的服务包括定时监看相关网站的更新信息,“抓取”有关农渔业津贴、欧盟政客动态等方面的有用数据。公司的间接客户包括为NGO项目提供资金支持的基金会等。新闻机构也是公司的客户来源之一,例如就有通俗小报购买其名人动态监控服务。

Figure 14. 利益相关者媒体公司 (Fagblaget3F)

在该公司的诸多业务中,涉及数据新闻的项目包括:

为3F提供的失业状况地图

这是一个为丹麦非技术型劳动者联盟3F提供的关于丹麦失业关键指标的数据可视化项目。

为3F提供的生存状况地图

这是另一个为3F提供的项目,通过24个指标展现国内不同地区的生存状况差异。

为“Ugebrevet A4”提供的债务指数

这是一个计算“债务指数”的项目,用于呈现私有经济中存在的差异。

丹麦濒危设施地图

这是一个用于标识并分析幼儿园等日托服务机构与濒危公共设施之间邻近程度的项目。该项目的购买方是丹麦幼儿与青少年教育者联盟(Danish Union of Early Childhood and Youth Educators,BUPL)出版的《Børn&Unge》杂志。

为Vestas提供的企业社会责任数据

这是一个为丹麦风力涡轮企业Vestas提供的数据可视化项目,以季度为周期,自动监测并集成处理五个特定领域、全球范围内400余个网页的企业社会责任数据。

为益百利提供的姓名地图

输入你的姓氏,就可以查看自己的姓氏在国内不同区域的分布情况。

为Ekstra Bladet提供的“微笑地图”

每天Kaas & Mulvad为丹麦通俗小报Ekstra Bladet提取各种有害食品监测信息,并且在地图上标识最新的数据。(地图见于网页下半部分)

Kass & Mulvad并不是最早与利益相关者媒体有合作关系的新闻工作者。举例而言,绿色和平组织(Greenpeace)会定期邀请新闻工作者作为合作伙伴,参与其活动报道。但据我们所知,新闻工作者通常是以记者、编辑或作家的身份与NGO合作,Kass & Mulvad是唯一一家以数据为基础的服务提供商。与此同时,随着计算机辅助功能日渐完善,新闻媒体的焦点已经转移到信息的探寻和发掘上(想想Wikileaks吧),于是Kaas & Mulvad以数据分析为核心的创新能力再一次脱颖而出。其生产过程不仅要求一流的编程技术,还要求识别何种信息可以赋予故事足够影响力的敏锐知觉。我们可以放心地说,任何人想要复制Kaas & Mulvad的服务模式,大多要通过企业并购的方式,才能同时拥有上述两种能力,因为能够两者兼备的单个机构实在少之又少。

流程:创新科技+数据分析

这家公司每年承接大约100个项目,耗时从数小时到数个月不等。此外,它还不断投入一些有助于拓展自身能力和扩充产品序列的实验项目。上文提到的名人动向监控服务就是其中之一。另一个实验项目是关于房屋止赎信息的抓取和视觉化。公司的合伙人表示,他们选择项目的首要标准在于是否能从中发现乐趣并获得启发;而市场开发的工作则是在某项服务定义完成后才着手进行的。他们明确指出,在现有的新闻行业中,已经难以诞生新方法和新业务。

Mulvad评论说:

我们并不是由所谓的主编或者老板来决定该做哪些项目,该买哪些软件或硬件。我们可以根据项目需求购买任何工具——例如用于文本抓取和挖掘的最佳解决方案。我们的目标是在所涉足的领域做到最好。我们试图找到愿意为项目付钱的客户,要是项目足够有趣我们也会考虑给点优惠。

价值创造:个人与公司的品牌以及收入

2009年的营业额接近250万丹麦克朗,约合336,000欧元。而个人和公司的品牌价值可谓相得益彰:一方面,公司优异的运营表现让两位合伙人跻身顶尖新闻工作者之列,培训和演讲的邀约源源不断;另一方面,合伙人在公开场合的频频露面,也进一步提升了公司品牌的知名度。

本例中的关键启示

  • 新闻行业水平不断下降的危机,实质也是从业者才华未能充分施展的危机。Kaas & Mulvad恰是在离开新闻行业之后才找到发挥自身能力的舞台,并且取得成功。毋庸置疑的是,新闻机构才最应该拥有这种能力。

  • 至少在某些领域,为利益相关者群体的需求供应“半成品”内容,是有利可图的。

  • 然而,伴随机遇而来的,还有新闻工作者对于这些由自己创造、却由第三方机构呈现和使用的内容拥有多少控制权的议题。我们对于这个议题并不陌生:在新闻行业内部早已存在(编辑可以对记者的作品强加修改),其他的媒体领域也普遍存在(如电影行业中,导演和制作室对“最后一刀”的争夺并不罕见)。这并不是利益相关者媒体中特有的道德危机,但它确实存在。因此,我们不能对这个还处于成长期的现实和市场掉以轻心。

  • 从收入的角度来看,单一的产品或服务是不够的。也许成功的新闻集团会做得更好,通过不断整合产品组合,融入咨询、培训、演讲等多种服务,从而创造额外的盈利点,以此支撑自身新闻品牌发展。

节选自Mark Lee Hunter和Luk N. Van Wassenhove合著:“破坏性的新闻技术:利益干系媒体和新闻看门人商业模式的未来”, INSEAD Working Paper, 2010